气质，是最立体直观的个人简介。

有人看上去像是一个教师，因为他手夹书本，戴着眼镜，彬彬有礼。

有人看上去像是一个铁匠，因为他的皮肤坑坑洼洼，那是常年火星四溅留下的伤疤。

有人看上去像是一个信徒，因为他面相和善，身穿垂地长袍，六芒花的吊坠挂在颈部泛着光芒。

而走进大厅的这两个人，一看就不是什么「好东西」。

一男一女，相貌俊美。

肤就像不曾被阳光晒过，白得仿若骨灰，而无人不行走于白日之下，除非来者只做晚的当——比方说杀人。

事实上，他俩的确杀了很多人。

刚才一口气跑出大厅的恶棍至少有三十个，此刻恐怕已经全军覆没。

明明刚欠下一大笔血债……

明明眼下滚着一地人头……

两个人却仍面带微笑，从容靠近。

娜喵不打了一个哆嗦，像是有毒蛇蹭过她的脚旁。

「你应该猜到我们的身份。」

对哈雷说话的是那个漂亮的女人。

她留着黑齐耳的短发，耳垂吊着一对水滴形的紫晶坠子，邪气幽幽。她的唇彩也是紫的，将肤衬托得更加的病。

哈雷曾听凶牙佣兵团的老佣兵说过，很多墓里挖出过「活」女尸——栩栩如生好似睡般躺在棺材里。那是生者为了阻止死神夺走美貌，死前饮下了水银。而这种死法，嘴唇就会变成紫。

「两条臭蛇。」哈雷说。

「很少有人敢拿蛇巢之子开玩笑。」英俊的男人开口道，他瘦瘦高高，手指纤细修长，皮肤细腻地好似煮后剥掉蛋壳的蛋白，他的嘴唇薄而狭长，据说这种唇形最能女人。

「他当然敢。」女人媚眼如丝看着哈雷，「他可是宰了一个蛇巢之子呢。」

「找我复仇，我便奉陪。」哈雷一指娜喵弟，「这两个人与这事无关，放他们走。」

「蛇活无仇，蛇死必究。」女人咯咯笑，「蛇巢的规矩无人不知，凡是参与杀害蛇巢之子的人，全部都要死，b括他们的家人、亲戚、朋友。你、你身后的丑八怪、还有被你们救出来的那个残废，没有一个人能逃。」

「死人婆，你叫谁丑八怪！」娜喵从哈雷背后探出脖子尖叫道。

碧光一闪，有什么东西直射娜喵面门！

好快的出手！

娜喵连眼皮都来不及眨下。

但幸亏，哈雷更快。

哈雷右手一探，半空中抓住那一抹碧芒。

那是有着三支弧形刃的圆轮飞镖，比手心略小，中间有可供手指穿过的圆孔。

三支刃碧绿粼粼，显然是淬了剧毒，而溪般的红逐渐淹没了绿。

那是血，哈雷的血。

刃扎破了哈雷的手掌。

「英雄救丑，我真是为你的死感到不值。」女人笑道，「我本以为你该更有本事一点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死了，无聊。」

「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杀人不眨眼了，帮我打她！」娜喵生气道，她毫不担心哈雷会被毒死。

虽然她认识哈雷的时间并不长，但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杀掉哈雷了。

蛇巢之子的毒不行，披甲z熊不行，麻绳的弩箭和火铳也通通不行。

「你是不是任何时候都这么吵？」哈雷拔掉手中的圆轮飞镖，扔在地上，「别让我后悔帮你挡下这一镖。」

「帮我打她，我以后就不吵你了。」娜喵说。

「不用你啰嗦。」哈雷朝前迈了一步，然后双臂十字交叉在口，拱起后背，一用力，背后那些箭矢全部弹了出来。

「一起上吧。」他枪锋一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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