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用这两个人威胁我毫无作用，想杀就杀了吧。」

哈雷冷漠地直视麻绳，他与这对弟本来就没有关系。

青春期的嚣张与不驯早已消失不见，晓泽像只小鸡崽般瑟瑟发抖地靠在身边，而娜喵意外地很镇定，这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，她见识过哈雷的冷酷无。

「当然有作用。」麻绳微笑，「瞧，你现在不就仍在笼子里呆着么，我的条件没有失效，只要你愿意发誓不再回来找我麻烦，这些美人、这些金、这对弟，你都可以带走。」

「我可以先带他们走，然后再回来杀掉你。」哈雷说。

「大多数人的誓言与放屁无异，违背誓言就像爹妈的钱，虽然有罪恶感却总会得到甜头。」麻绳说，「而你，必会守誓。」

「你太自信。」哈雷说。

「我可不敢相信自己，我是信你们。你们这种人通常武艺高强、自命不凡，喜欢跟整个世界闹别扭，血断头也要言出必行、说到做到，嫉恶如仇的同时又像婆娘一样心慈手软。你们这辈子都被这些无聊刻板的信条围在一个圈，仿佛稍有逾越就算不上英雄好汉。所以，控制你们从来不难。」麻绳笑。

「我只是一个佣兵，佣兵七军规第二条——佣兵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。」哈雷说。

「但佣兵七军规第一条却是忠于本心。」麻绳说，「你无须否定自己，每一个活着的大佬都有一双看人歹毒的眼睛。因为一旦看走了眼，人就死了。」

「所以山羊脸死了，泽尔也死了。」哈雷说。

「猎魔团到底记载了我多少事？」麻绳毫不介意哈雷的指控，「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，泽尔不是我杀的。我曾饶他一命，并告诫他不要再回来，但可惜，他没有记住我的忠告。」

「你要杀他当然不用亲自动手，男人应该敢作敢当，狡辩是弱者的武器。」哈雷说。

「所以说我不喜欢跟你们这种好汉聊天，你们给自己找别扭的同时还试图用同一准则约束别人。」麻绳说，「泽尔死在了美景，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。我派人把他的尸体吊在树上，并安排了弓弩手等候幕后之人现身。但真没想到竟引来大名鼎鼎的杀人虎。你可比传言中看起来年轻。我这辈子就打算在雾纱城终老了，可你的未来无限广阔，带走这些女人和钱，对你对凶牙佣兵团都会有极大的帮助。将来有一天，我们说不定会成为朋友，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。」

「我本以为杀伐决断才是黑道大佬的本，但没想到你这么啰嗦。」哈雷说。

麻绳看着哈雷漆黑的瞳孔，认真地微微一笑。

「黑道的真意，不在于杀，而是止杀。」他说道，「你没有见过曾经的跳蚤窝，但你见识到了如今的美景。百姓安居乐业、笙歌，连城区的体面人都会向往这里的生活。这座城里，王爵大人都无法做这一切，但我做到了。是我制定了秩序，是我让那些曾经每日徘徊饿死边缘的穷人活到了现在。所以我不能死，我的死等同美景的破灭，无数人会因此死去。而杀人凶手，就是你。我想，你现在应该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了。」

哈雷沉默，似乎有些动摇。

「曾经，」他盯着麻绳，一字一顿，「泽尔是不是就是相信了你的这番话。然后，你背叛了他。」

「唉。你选错了。」麻绳一抬手，恶棍们全部端起来事先藏好的十字弩，妖女人们识相地从小门逃跑了。

「这里有三十九架十字弩，能瞬间将一头人熊射程马蜂窝。」麻绳说，「我不想与凶牙佣兵团为敌，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，带着这对弟走吧。」

「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。」哈雷说。

「什么？」麻绳问。

「我们这种人言出必行。」少年腾燃起猛虎之气，「你今天必死无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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