斧佣兵团的大部队连上了蒙面者的纹咒飞行艇。

而哈雷与基拉跟着佣兵团的大部分核心人物住进来松柏城的驿站。兵分两是为了预防蒙面者耍花招，免得全军覆没。

第二天中午，哈雷和基拉站在纹咒飞行艇的平台上，看着远方午后阳在一团暴雨云周围玩耍。那朵云彩刚到这边转了一圈，用冰冷的大雨把大地浇个透心凉，然后重又跑回山顶上去。天很美，虽然算不上彩缤纷。

哈雷从早上起来就不爱吭声。

「愁什么呢？」暴风雨钻到太阳前头，给地面笼上一层铅灰。不知凉风是否吹到了松柏城。

「你八成能猜出来，基拉。」

「我八成能猜出来。无非就是你无法忍受没有理由的厮杀。你觉得现实中的佣兵，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。你觉得熊王背叛了契约。那你觉得熊王应该怎么做？让自己的兄弟去死吗？」

难道死得还不够多么？哈雷心中默念。

「我很茫。」

哈雷不明白的事太多，蒙面者是谁，嗜血龙为何会被她控制，她想要蛮斧佣兵团做什么，雇主又是谁，没有露面的猎魔团又扮演着什么角？

所有的疑问打成了一个死结。

但他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。

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实。虽然雾重重，但有一个答案一直都在我们的心中。」基拉的话语铿锵有力。「这个世界上，唯有胜者为王！」

「难道弱者就该无辜丧命？」哈雷反问。

「是否无辜，也是由持剑者决定的。如果你想反对这个世界的规则，那就把你的枪磨练的再强大一些吧。」

一群不知名的巨大白鸟从远的天空飞过来。哈雷试图装作不为所动，但没能成功。这些白鸟在铁灰天空中翩然起舞，壮丽非凡。

「那边有艘纹咒飞行艇。」基拉说道。指向天边。

哈雷起看不真切，直到它的船帆被午后阳光涂上彩，变成滚着金边的橙三角，在空中浮摇摇晃晃。

「专门用来做贸易的纹咒飞行艇。」基拉说。

「那么大？」

「不大，怎么能翱翔天地呢！」

哈雷和基拉终于快等到了接他们的纹咒飞行艇。

「这一趟虽然血，但也算是给咱们的日子添了点刺激。」基拉评论道。「也领着你，长了见识。」

「你该戒烟了，我的朋友。你最近都没有抽。」哈雷说。

我的朋友？这个称呼让基拉的心抽动了一下。

「那是因为我们不在铜门城……」基拉嘴硬道。

「那可说不好，基拉，说不好。回去之后，你就不再想抽烟了。」

纹咒飞行艇，越来越近了。

「它往这边来了。还有十分钟」基拉说。

「它飞起来的姿势真美。」哈雷看到纹咒飞行艇在b涛云海间颠簸而行，勉强要停在这个平台上。

「要跟熊王说一声吗？」哈雷问。

「我估计他知道。佣兵团那么多人。总有几个会看到咱们在干嘛。」基拉说。

「你说的也有道理……」哈雷说。

「走吧，回到咱们的铜门城，好好当咱们的游骑兵学生。」基拉说。

「基拉。」哈雷叫了声。

「什么？」

「谢谢。」

暴风雨正朝西方飘去，遮住了那段地平线，在大地上铺下一片阴影。哈雷站在纹咒飞行艇的甲板上，手指能触摸到冰冷的云。

很意外的是，这一次他并没有晕船的迹象。

他有一种要回家的感觉。他从来没有想此刻这般念铜门城。

念他的朋友。

念，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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