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。

他看了一会儿，方才走出来，把薄毯轻轻搭在了孟娬肩上。

孟娬回头，抬眼看见他，他挑挑眉，漫不经心道：“听说孕妇身子弱，易着凉，还是仔细点好。”

睡前，孟娬往夏氏房里坐了一会儿。

夏氏如今彻底放心下来了，也就孜孜不倦地又开端挑灯做孩子的小衣裳。

孟娬把一封信纸掏给她。

夏氏愣了愣，伸手接过来，展开一看。

她的眼神久久落在白纸黑字上，没有挪开。

那末尾，有她朱红的手印，也有孟云霄的。

后夏氏喃喃道：“累了我十几年，终于结束了吗。”

孟娬道：“啊，结束了。”

一时间夏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。心坎里五味陈杂，似乎什么滋味都有。

她看向孟娬，神态温柔到眼眶湿润，道：“阿娬，实在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份儿上的。”

夏氏道：“别家的女孩儿，谁不盼看能有父亲的庇佑，就算是孟姝和孟楣两姐妹也是如此。若换做是别人，见自己父亲正飞黄腾达可以依附的时候，可能会劝自己爹娘持续在一起，哪怕日子过得再不好。可你倒好，自己斩断了这条近路。”

孟娬问：“娘想说什么？能离开孟云霄，娘不兴奋么？”

夏氏道：“比起兴奋，更多的是摆脱。可娘知道，在这京城里什么都要讲究门当户对的，娘有时候也想，假如孟云霄没有给你胡乱指婚事，你持续做孟家的女儿，将来王行回来了，想让旁人接纳你们，是不是就显得更轻易一些。”

那时她好歹也是个内阁大学士兼尚书之女，总比一个普通民女要强了往。

孟娬低眉，思忖着道：“若那样的话，娘愿意永远被困在孟家，和孟云霄过一辈子，哪怕是做妾？”

不用夏氏答复，孟娬也知道她的答案。

孟娬看着她，又道：“所以娘才想到京城里来。并不是那么急切地想和他团圆，而是更多地想为了我能更名正言顺一些，对么？”

夏氏眼角隐隐有泪，她伸手揉了揉孟娬的头发，道：“只要你能过得好，娘就过得好。”

孟娬定定道：“那样我不会过得好。”

她对夏氏道：“我要的好是我自己挣来的，而不是靠你的就义，更不是靠别人所谓的门当户对承认得来的。”

她和殷珩成亲的时候，一切缘由都很简略。只不过是由于他想娶，而她也愿意嫁。

夏氏愣愣地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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