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娇看了曲水一眼，淡淡道：“这里是太女府不是吗？”

“既然是我的地方，规矩不应该由我来立吗？”

曲水诧异的看向程娇，她没料到，程娇会说出这种类似于掌权者才能说出的话。

这个人从遇见开始，便好似对一切都不在意，除了自己在说出陛下为她赐下五个夫君时，有一些反应，其余时候，都是淡漠而又安静的。

她好像将自己包裹起来，从她的眼中，看不出一丝对西凰这个故土的期待和兴奋。

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并未被当成皇族培养，所以她身上也没有皇族的高高在上，很多时候太平易近人了。这对普通人也无是好事，可是作为一个皇族，甚至是太女，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。

平易近人，也意味着看起来好欺负，而沉默的性格，也给人一种，即使她被欺负了，也应该不会告状的错觉。

这是第一次，程娇用一种坚定的，似乎都带上了警告的意味，对她说一句话。而这种暗含威胁警告的言语，却让曲水不禁松了一口气，原来这个殿下并未完全是自己想象中的……任人欺负的软柿子。

也是，当初她从宴会上带走殿下的时候，殿下可是只凭一己之力，便将整个季府的人都怼的一愣一愣的。

“这是您的太女府，规矩当然您来定，是属下逾越了。”曲水心里高兴，于是很轻易的便道了歉。

这里是女尊国，在她们心中，女子就应该强势一些！而作为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太女，程娇本就该霸道，这是她的身份给予她的权利！

程娇的嘴轻撇一下，将视线用曲水身上收回。

这人是怎么回事？怎么自己怼了她，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？

程娇换下东凤国那展现女子柔美的白色交领长裙，换上了西凰，充分展现女子力量和洒脱的锦缎白袍。

只梳了一个马尾的头发，也在男侍的巧手下，变成一个虽然看着简单，实际上却偏繁杂的半马尾发型。整个头发上，只有一支与衣服同色系的白玉簪，这种清爽感让程娇很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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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侍男替自己挽好发髻，换好衣服后，便打算出门，却被曲水拦住了。

“殿下，您的面纱得拿下来，去进宫面圣，带着面纱是对陛下的不敬。”

况且，面纱实在是太显娇柔了，只有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男子才会带这些东西，女子哪有带面纱的？

“我脸上有疤，不带面纱，对陛下更不敬。”程娇并不打算将面纱拿下来，这个面纱仿佛映射出她的心理一般，在自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亡后，她不想要面对身边的一切。

她的容貌被挡住了，她的心，也与周围的人，都隔离来了。

都说迷信的东西不可信，可在程娇经历过养父死亡、小忆死亡、如意死亡后，每每午夜梦回，那些人的尸体一遍遍的展现在她脑海里时，她总会不可避免的想着：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……都会死呢？

为什么自己越是亲近的人，越是活不长久呢？

在一遍遍的心理暗示下，哪怕她的理智知道，这一切都是巧合，却还是不可避免的，不愿与任何人过于亲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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