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章 李姓公子(2/3)
作品:《过河卒》正中儒门的一个要害。
儒门是讲尊卑秩序的,向地位不如自己之人讨教,是为“下问”,这就是高下有别。正因“有别”,所以“下问”是耻辱的,站着的人怎么能去请教跪着的人呢?故而“不耻下问”竟然成了美德。
道门是讲平等的,既然是平等,那就没有上问和下问之分,请教与耻辱又有什么关系?既然没有关系,那自然没有“不耻”之说。
这些儒门弟子敢来找张月鹿的麻烦,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,也曾专门研究过张月鹿与秦凌阁的辩论,哪里听不出张月鹿话中暗指,立时有人反驳道:“如今圣天子在位,天下苍生谁不视皇帝陛下若父?君父臣子,如何分不得上下尊卑?难道儿子还要欺压在父亲的头上吗?”
张月鹿笑道:“君父,君父,总要认个父亲才肯甘心,认了父亲便可以用忠孝压人。试问,我姓张,皇帝陛下姓秦,如何成了我父?若皇帝陛下果真是我父,乃至是天下百姓之父,为何有人是公主,我却做不得公主?为何有人锦衣玉食,而有人却衣牛马之衣、食猪狗之食?同样是儿女,这是何道理?你们大约又要说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了,是也不是?”
儒生脸色憋得通红,不知该如何反驳,只能大声道:“大逆不道,大逆不道!”
张月鹿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,冷冷道:“殊不知我道门弟子只知有‘总掌阴阳功过紫极大真人’,而不知有圣天子矣。”
正在远处观望的一人脸色微变,叹息道:“这帮饱读圣贤之书的废物,动手不行,动口也不行。”
旁边的随从凑趣道:“也不能怪他们太废物。”
此人脸色一沉:“怎么不是他们太废物?”
随从谄媚笑道:“大圣祖当年就看不上儒门的夫子,他们读儒门的书,张月鹿读大圣祖的书,如何能辩得过张月鹿?此其一。称皇帝为大真人而非天子,这是当年圣祖的决定,足见圣祖高瞻远瞩,此其二。由此两点,可见不是这伙人败给了张月鹿,而是儒门败给了我李家祖先,谁让张月鹿学了我们李家的学问呢?”
此人脸色由阴转晴,大悦道:“好奴才,你倒是会说话。”
太上道祖姓李,玄圣也姓李,李家一直自诩为太上后人、玄圣后人,称太上道祖为大圣祖,称玄圣为圣祖,无论从头论起,还是从中间的道门中兴论起,他们都是圣人后裔,故而李家内部一直有人将道门视作自家之私产,将道家学说视作一家之私学。
那么这两人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自明。
另一边,又有一名儒生道:“荀卿云:‘从义不从父,从道不从君。’亚圣云:‘民为重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’你说的此等桎梏并非儒学本身如何,而是你只能看到形而下,悟性才能无法窥得形而上,未究真谛,执于表面,这才胆敢亵渎经典。”
张月鹿平静道:“我不评判这两位圣贤是对是错,我只说‘平等’二字,上下难免有别,却不应强分主奴。你们知道甲骨文的‘臣’字怎么写吗?俯首屈从,好似一只竖眼,不敢直视,本意指奴仆,官吏不就是君主的的奴仆?所谓君臣,主奴罢了。忠君不就是忠于主人?何必将其拔高到道德二字的高度?这是你们儒门的规矩,甘愿为奴,那也是你们的事情。”
“我道门只有人,人有上下,无非真人俗人之分,可总归都是人,没有帝王,唯有飞升登仙之人才加一个‘君’字,可也没有人自称为臣奴的。我不愿做人奴仆,也不愿认他人为父,何以成了无君无父?只因所谓‘无君无父’,又何以成为了弃国弃家?难道君与国是一体的吗?难道认父与成家是等同的吗?”
儒生们无不色变。
张月鹿冷声喝道:“言尽于此,让开!”
儒生们不退。
张月鹿不再客气,无相纸化作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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