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开门见山之际。”

王伯豫显然是众人中的领袖，略一沉吟，便即对殷涓展颜笑道：“鸿若莫怪，实是这朝堂污秽，恐坏了此间闲雅之气，倒败了过年的兴趣，不说也罢。”

殷涓欲擒故纵，洒然一笑：“既如此，不快的情事便休往想。来来来，鄙庄自备的香醪醇酒，乃取陈粟所酿，其性奇烈，进腹直似夏日炎阳之火，最对行散冷食之症。”

说话间，又有身姿玲珑的美貌侍女奉来酒斝，殷涓取勺斟杯，分让众人，对刚才的话题再不置一词。

一口烈酒下肚，认真便如烈火熊熊燃烧，王衮倒底没忍住，只感到满腔忿郁无处宣泄，恨恨一声：“伯豫公，再像这般躲躲掖掖，又岂是我等此来之意？只怕耽延之下，社稷尽丧，朝堂易主矣！”

殷涓假作吃惊：“这是为何？难道那桓元子认真举兵作乱了？”

谁不知殷家与桓大司马的仇怨？殷涓这句话说的别有用意，倒解开了王伯豫的心结，他一直担心殷涓与桓大司马明面不和，私下却暗通款曲，所以才一再试探，现在看来，殷涓倒真是和桓大司马势同水火，这让他决定和盘托出了。

“桓元子倒不曾举兵作乱，但这样下往，只怕也快了。”说话的是散骑常侍庾柔，他是庾倩的族弟，一向与殷涓交好。

庾倩脸色凝重的接道：“今岁天子新年祭天，那桓元子假传懿旨，竟是不需我等官员相随，只他桓家人随着，天子年少，近臣皆被疏隔，桓元子的王莽篡立之意已是不问可知。”

“哼，我就是不明确，那桓温此次北伐中原分明就是大败而回，怎么回到朝里，竟成了连场大捷了呢？大捷他还退兵做甚？”王衮恨恨言道：“更可恶的是，他把失利的原因都推到了豫州刺史袁真头上，这不？让天子问罪，将袁真贬谪，就像对令尊渊源公那样，却把袁真麾下的军权尽收己手，此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可着实狠辣。”

既然都说开了，王伯豫也不再迟疑，一杯烈酒饮尽，随手一抛，执住殷涓两手：“鸿若，我们这些京师近臣处处受制，施展不开，这次来你这里，正是要借殷家之力掣肘那桓温，不知鸿若可允否？”

“如何掣肘？”殷涓眼力清澈，却未置可否。

“鸿若是殷氏一脉，只是先渊源公为桓温陷害，先帝又被蒙蔽，故有贬谪之失。如今我等联名保奏，鸿若重回朝堂，乃以令尊先渊源公的秉持之道与那桓温相峙，迟滞其废立篡逆之举，我等俟机集结气力，于后图之。”

殷涓淡淡一笑：“把在下推于明面之上，吸引那桓元子的注意，诸公黄雀在后，便有腾挪余地，是不是这个意思？”

王伯豫因药石的作用，此际已是满面红光，拍了拍殷涓两手，语重心长：“只是此举却将鸿若置于险地，只警惕应对，我等尽速以备，赶在那桓温对鸿若下毒手之前发动，毕其功于一役。”

殷涓轻轻抽回了两手，笑意轻洒：“事关庙堂社稷，在下岂惜一身哉？诸公有命，在下自然奉遵。然而行事之前，却还需一计，方可奏效。”

“何计？”王衮和庾家兄弟异口同声，不过对于殷涓的表态已是喜形于色。

“桓元子权势凌人，全在北伐中原之举，克还故都，屡挫胡虏，大得民心，这就给了他野心的资本。贸贸然将在下推至阵前，强弱悬殊过火，倒有了打草惊蛇之嫌。”

“鸿若的意思是……”王伯豫似有所感，面露沉吟之色。

“他是从出生进死之上积的势，我们便让他在这上面栽跟头。”殷涓的微笑显得老谋深算：“不是说此次北伐申明远震，只因袁真将军粮草不继方才功败垂成的吗？那我们就把本相颁布于众，让天下人知晓，他桓元子的北伐毕竟是怎么个情况。”

“能怎么说？那打下洛阳之事不也传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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