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折道：“不了。该与你说清楚的，今晚什么都说清楚。”

顿了顿，他又道：“以前我以为你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她不在了，但未曾料到你能借尸还魂，她也能借尸还魂。如今她便借在玉书的身体里。”

尽管这个事实沈娴已经知道，但是从他口里说出来，就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
沈娴问：“你怎么确定她就是你的青梅竹马的？”

不等他回答，她言不由衷地又笑道，“到底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，你对她何以不熟悉，她唤你一声‘苏折哥哥’，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，是么？”

苏折道：“确实是因为她那样唤我，以前只有她那样唤过我。”

沈娴一口气道：“现在她回来拿她的一切，你既这么对她有求必应，你全给她不就好了。你要我怎么做，从这副身体里出来对不对？那你得赶紧去找个法子，让你和你的青梅竹马双宿双栖。”

苏折看着她，半晌低道：“阿娴，你直接称呼‘她’就好，不要一口一个‘青梅竹马’。”

沈娴挑眉道：“怎么，难道她不是？”

苏折：“免得气着你自己。”

沈娴气笑了，道：“我看起来很生气？”

苏折道：“听起来也很酸。”

沈娴指着房门口：“你不想好好谈就给我出去。”

苏折认真道：“想好好谈。”

他道：“我不想再与别人双宿双栖。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，保持现状就好。我原也没打算让你把这副身子给她。”

沈娴愣了愣，听他又道：“准确来说，已经不是她的了，打从她放弃自己的那天起，她就已经失去拥有的资格了。

“你虽是半路来的，但你始终好好珍惜，即便是她留给你的烂摊子，你也继续兜着走了，你没有欠她任何。你所拥有的就是你自己的，连还都说不上。”

良久，沈娴若无其事道：“很难想象，在亲眼见过你抱你的青梅竹马救你的青梅竹马护你的青梅竹马以后，还能听到你说这样一番话。是专门说给我听的？”

苏折皱了皱眉，道：“抱她救她护她？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，也不是这么个味道。”

沈娴道：“不仅我亲眼所见，旁人也亲眼所见，你要不也去问问宫人，看看是不是这样。”

苏折道：“我们一件一件说好吗？”

沈娴道：“一件一件说也好，谁心虚谁是孙子。在太和宫那次你的青梅竹马险些落水，你搂你的青梅竹马一把就不说了，毕竟那是你的青梅竹马……”

“等等，”苏折道，“什么叫搂一把？我仅仅只是拽了一下她的手臂。还有，”他眸色幽深地看着她，低低道，“还一口一个青梅竹马，阿娴，醋有这么吃的？”

沈娴冷眼道：“你管我。那次不说，就从殿上青梅竹马触柱说起。”

苏折道：“好，就从那说起。”

沈娴道：“你莫不是以为是我逼得她触柱？”

她不想去回忆当日情形，只是苏折当时的反应却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，她扯了扯嘴角讥诮又道：“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了解，你觉得我犯得着吗？大概真是关心则乱，你怕极了我会害她，所以连我靠近一步都不肯，更不愿我碰她一下。”

苏折看着她，一直等她说完，方才道：“你能想到她为什么触柱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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